空荡的教室,广播的葫芦丝曲,余音缭绕。
我托着腮,轻皱着眉,伏在课桌上。抚摸着课桌上圈圈可见的年轮,那是时光的雕痕,是岁月的湿吻……
我,一会儿发呆,一会失神。
多少个岁月了?很多了,自己都记不清了。
原来,原本固执地认为,已经遗留的记忆,也会在某时某地,突兀的涌上心头,就那么不经意。然后就像现在,我婆娑凉凉的课桌,一阵失神,迷茫……
一个粉嫩的季节,一个湿湿的春天。
我坐在第一排的墙角,凝望着窗外,看天,嗅云。
她坐在最后一排的墙角,轻柔得抚弄着葫芦丝乐盒。
这个距离本不是世间最远的距离,却是教室里最不经意的在意。
也正是她吹的那一首葫芦丝曲,拨动我平静的心弦。我喜欢那种源于葫芦丝浓而不空的声音,甚至痴迷。
我是知晓她的,一个像雪莲一样的女生,秀灵,纯粹……
而她亦知晓我吗?不知吧,如是想。
只知道,至那以后,那个女生再也没碰葫芦丝,她如是说,她想让我成为只属于她的最后一个听众。我张张嘴,终是压下疑问,只是抿嘴轻笑说好……
也许吧。记不清了:多少个日月?多少个年头?从那后,我亦是没听一些葫芦丝曲。
这么一天,也是教室,也是一片空荡无人的教室。耳边,回响起校园广播的乐曲,那是……嗯,是的,我以前听过那个女生吹的曲子。
我依然托着腮,轻皱着眉,坐在窗边。只是,眼神迷离,早已朦了一层水雾,压着身子轻轻抽噎。
这声音,注定让我魂牵梦萦,多夜失眠。心弦阵阵,圈圈涟漪。
有人说:记忆回忆久了,味道,会淡的……但也有那一两刻骨铭心的记忆,在心灵最柔软处。虽苦,虽涩,却依旧酣香。
在哭泣,在祈祷,在倾诉:“天国的你,过得还好么?”
冰心曾说——娇艳的花儿,需经过血与泪的灌溉。
可你……可你呢?经历了血与泪,还有生,还有死。
思量茫茫,心殇自难忘。
只是,你含笑,从容,明了地走了。
走时,没来得及回头看看我——看看我:
痛得撕心裂肺。
哭得歇斯底里。